常羨人間琢玉郎。天教分付點酥娘。盡道清歌傳皓齒。風起。雪飛炎海變清涼。(天教分付一作:天應乞與)
萬里歸來顏愈少。微笑。笑時猶帶嶺梅香。試問嶺南應不好。卻道。此心安處是吾鄉。
定風波·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作者: 蘇軾

蘇軾,(1037年1月8日-1101年8月24日)字子瞻、和仲,號鐵冠道人、東坡居士,世稱蘇東坡、蘇仙,漢族,眉州眉山(四川省眉山市)人,祖籍河北欒城,北宋著名文學家、書法家、畫家,歷史治水名人。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,在詩、詞、散文、書、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。文縱橫恣肆;詩題材廣闊,清新豪健,善用夸張比喻,獨具風格,與黃庭堅并稱“蘇黃”;詞開豪放一派,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,并稱“蘇辛”;散文著述宏富,豪放自如,與歐陽修并稱“歐蘇”,為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。蘇軾善書,“宋四家”之一;擅長文人畫,尤擅墨竹、怪石、枯木等。與韓愈、柳宗元和歐陽修合稱“千古文章四大家”。作品有《東坡七集》《東坡易傳》《東坡樂府》《瀟湘竹石圖卷》《古木怪石圖卷》等。
定風波·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譯文
常羨人間琢玉郎,天應乞與點酥娘。盡道清歌傳皓齒,風起,雪飛炎海變清涼。
常常羨慕這世間如玉雕琢般豐神俊朗的男子,就連上天也憐惜他,贈予他柔美聰慧的佳人與之相伴。人人稱道那女子歌聲輕妙,笑容柔美,風起時,那歌聲如雪片飛過炎熱的夏日使世界變得清涼。
萬里歸來顏愈少,微笑,笑時猶帶嶺梅香。試問嶺南應不好,卻道:此心安處是吾鄉。
你從遙遠的地方歸來卻看起來更加年輕了,笑容依舊,笑顏里好像還帶著嶺南梅花的清香;我問你:“嶺南的風土應該不是很好吧?”你卻坦然答道:“心安定的地方,便是我的故鄉。”
1、張曉蕾蘇軾選集:人民文學出版社,2002:247-248
2、朱靖華蘇軾詞新釋輯評:中國書店,2007:961-965
3、杜運通中國古代音樂文學精品評注:線裝書局,2011:257
4、
定風波·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注釋
常羨人間琢(zhuó)玉郎,天應乞與點酥(sū)娘。
盡道清歌傳皓(hào)齒,風起,雪飛炎海變清涼。
玉郎:是女子對丈夫或情人的愛稱,泛指男子青年。
點酥娘:謂膚如凝脂般光潔細膩的美女。
皓齒:雪白的牙齒。
炎海:喻酷熱。
萬里歸來顏愈少,微笑,笑時猶帶嶺梅香。
試問嶺南應不好,卻道:此心安處是吾鄉。
嶺:指大庾嶺,溝通嶺南嶺北咽喉要道。
試問:試著提出問題,試探性地問。
此心安處是吾鄉:這個心安定的地方,便是我的故鄉。
1、張曉蕾蘇軾選集:人民文學出版社,2002:247-248
2、朱靖華蘇軾詞新釋輯評:中國書店,2007:961-965
3、
定風波·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賞析
常羨人間琢玉郎,天應乞與點酥娘。盡道清歌傳皓齒,風起,雪飛炎海變清涼。
萬里歸來顏愈少,微笑,笑時猶帶嶺梅香。試問嶺南應不好,卻道:此心安處是吾鄉。
這首詞中以明潔流暢的語言,簡練而又傳神地刻畫了柔奴外表與內心相統一的美好品性,通過歌頌柔奴身處逆境而安之若素的可貴品格,抒發了作者在政治逆境中隨遇而安、無往不快的曠達襟懷。
上片總寫柔奴的外在美,開篇“常羨人間琢玉郎,天教分付點酥娘”,描繪柔奴的天生麗質、晶瑩俊秀,使讀者對她的外貌有了一個比較完整、真切而又寓于質感的印象。第三句“自作清歌傳皓齒,風起,雪飛炎海變清涼。”這句的意思是:柔奴能自作歌曲,清亮悅耳的歌聲從她芳潔的口中傳出,令人感到如同風起雪飛,使炎暑之地一變而為清涼之鄉,使政治上失意的主人變憂郁苦悶、浮躁不寧而為超然曠放、恬靜安詳。蘇詞橫放杰出,往往馳騁想象,構成奇美的境界,這里對“清歌”的夸張描寫,表現了柔奴歌聲獨特的藝術效果。“詩言志,歌詠言”,“哀樂之心感,而歌詠之聲發”(班固《漢書·藝文志》),美好超曠的歌聲發自于美好超曠的心靈。這是贊其高超的歌技,更是頌其廣博的胸襟,筆調空靈蘊藉,給人一種曠遠清麗的美感。
下片通過寫柔奴的北歸,刻畫其內在美。換頭承上啟下,先勾勒她的神態容貌:“萬里歸來年愈少。”嶺南艱苦的生活她甘之如飴,心情舒暢,歸來后容光煥發,更顯年輕。“年愈少”多少帶有夸張的成分,洋溢著詞人贊美歷險若夷的女性的熱情。“微笑”二字,寫出了柔奴在歸來后的歡欣中透露出的度過艱難歲月的自豪感。“笑時猶帶嶺梅香”,表現出濃郁的詩情,既寫出了她北歸時經過大庾嶺的情況,又以斗霜傲雪的嶺梅喻人,贊美柔奴克服困難的堅強意志,為下邊她的答話作了鋪墊。最后寫到詞人和她的問答。先以否定語氣提問:“試問嶺南應不好?”“卻道”陡轉,使答語“此心安處是吾鄉”更顯鏗鏘有力,警策雋永。白居易《初出城留別》中有“我生本無鄉,心安是歸處”,《種桃杏》中有“無論海角與天涯,大抵心安即是家”等語,蘇軾的這句詞,受白詩的啟發,但又明顯地帶有王鞏和柔奴遭遇的烙印,有著詞人的個性特征,完全是蘇東坡式的警語。它歌頌柔奴隨緣自適的曠達與樂觀,同時也寄寓著作者自己的人生態度和處世哲學。
這首詞不僅刻畫了歌女柔奴的姿容和才藝,而且著重歌頌了她的美好情操和高潔人品。柔中帶剛,情理交融,空靈清曠,細膩柔婉,是這首詞的風格所在。
1、唐圭璋唐宋詞鑒賞辭典(唐·五代·北宋卷):上海辭書出版社,1988:649-650
2、朱靖華蘇軾詞新釋輯評:中國書店,2007:961-96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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